天台水箱的旁边,已经围满了人,有警察在屋顶不停地拍照。我透过人群的缝隙,看见一个男人泡得发白的手。我确定,他就是那个照片里的男人,因为他无名指上澄黄的戒指,我认得。我真的有些慌了,不知道接连发生的案件,究竟和我有什么关系。为什么凶手要把照片提前送给我?
3
这天我忧心忡忡地回到家,没想到杨新却要出差了。我赌气不理他。杨新却坐在我身边说:“亲爱的,对不起,我知道这会儿不该走。但报社的任务我不能推啊。要不你请个假,和我一起去吧,就当散心旅游了。”
我看着他,感觉他又想借题发挥,劝我辞职。可是我好不容易熬到主治医师,哪能随便就放弃了呢。我说:“你走吧,我没事了。”
杨新走的那天,我整整一夜没睡。第二天的手术,频频出错。一个简单的胆囊切除,竟然做了两个小时。如果不是一旁的小宋一直在提醒我,我险些把止血夹留在患者的肚子里。下午,我接到了杨新的短信。他说:“Hi,你猜我在哪儿呢?“
我回:“我没心情闹,上午的手术差点出了大问题。”
这天我请了假,顶着这样大的压力工作就是一种危险。我回家躺在床上强迫自己静下来。杨新的短信又来了,他说:“快看楼下。”
这句话真是有些莫名其妙。我俯在窗台向下望去,尽管距离很远,但我依然可以看清——正是那个送照片的男人,穿着蓝色的工作服。我压抑着心中的恐惧,飞快地跑下楼。因为我要知道,他究竟想要做什么?这一次,我没有打草惊蛇,悄悄地跟着他。那个男人上了一辆开往市郊的公车,我打了出租跟在后面。只是,他下车的地方,让我很害怕,是一片荒芜的坟场。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,我只能模糊地看见他在一座坟前拜了拜,就一闪不见了。我连忙追过去。墓碑上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──董茹芹。而她的坟前,竟然放着一张照片,上面依旧是具被遮挡住面孔的尸体,只是看起来比之前的照片要“新鲜”许多。从身形上看,那是具男尸,躺在手术台上,裸露的腹部被支架完全撑开了,四溢的血液还没有干涸。
我颤抖着拿起那张照片,有种说不出的眼熟。之前的经历,让我不能怀疑它的真实性。而那种异样的熟悉感,却像针尖一样刺着我的神经。
4
我回到家的时候,已经是夜里12点了。我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喝一杯滚热的茶。我的身体不停地发抖,但掌心里却攥着一把的汗。这几天的经历太过诡秘,我却想不出究竟是谁在主导这些恐怖的事件。
突然,我想起杨新最后发给我的短信。他竟然叫我快看楼下。他不是出差了吗?怎么会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?难道他根本没有离开,而是一直在监视着我?这样一想,我满心的恐惧变成了愤怒。
我打他的手机,但他始终不接。我只好给他发短信说:“杨新,你出来,你为什么要这样做?那些人真是你杀的吗?还是你发现了尸体,拍来吓我?”
对于杨新来说,凭他给警方写了多年的破案事迹报道,想抢先拍到尸体并不是难事。他们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,以至于他总能拿到第一手材料。这样一想,我更加肯定是杨新了。我继续发短信说:“如果你是为了让我辞职,真的已经够了!你不要太过分!”
这次,杨新终于回话了,他仍旧用那副戏谑的口吻说:“Hi,你猜我在哪儿呢?”
我有些火大了,正准备把电话打过去骂他,却没想到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。看来杨新真的没有出差,见我生气就回来了。我一把拉开房门,说:“你想吓死我啊!”
可是门外站着的不是杨新,而是警察。他拿出警官证给我看了一下说:“我姓迟,不好意思,这么晚打扰你,主要是因为我们刚掌握了一些情况,想和你了解一下。”
5
我请迟警官进来,给他倒了杯茶说:“你说吧,想知道什么?”
迟警官打开随身的文件夹说:“这几天你们医院发生的案子,你该知道吧?”
我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。
“那两个死者你认识吗?”
我连忙撇清说:“不认识。我从来没见过。”
迟警官却嘿嘿地笑了:“看来你是不记得了,其实五年前,你给他们做过手术。”
起初,我以为警察知道了死亡照片的事才会心慌意乱,没想到他们找我,是因为死者是我的病人。我吁了口气说:“五年,我做的手术不计其数,不记得也正常。” 2/4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尾页